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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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桃園壁磚施工高低不平修復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桃園瓷磚施工高低不平修復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苗栗磁磚凸起爆裂修繕推薦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新竹磁磚破裂修繕推薦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苗栗瓷磚凸起翻修費用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桃園瓷磚破裂修繕推薦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桃園貼地板瓷磚高低不平修復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桃園地磚凸起爆裂收費

我知道我終將成為更好的人  文/陶瓷兔子  前幾天跟一個小朋友聊天,她特別喪氣地告訴我“每當年關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失敗透頂,年度計劃沒有一個按期完成的,白白活了一年。”  然后她慷慨又羞澀地發來了自己15年的計劃,“姐姐你說,我連這么簡單的計劃都完不成,是不是沒救了?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計劃都是怎么完成的呀?”  還沒等我答應,就看到她發來一張整齊的表格:  第一條,今年考過計算機C語言。第二條,十二月之前攢下三千塊。第三條,暑假去一家會計事務所實習。第四條,三月份去競選學生會外聯部部長。第五條,六月份之前找個男朋友。后面附著認真整齊的每日記錄每周記錄每月記錄和完成情況。  我一邊默默汗顏地藏起自己寫過的,那個跟SMART每一個詞都不沾邊且沒有任何定期記錄的年度計劃,一邊打岔問她“要不…你聊聊自己的計劃為什么都沒完成唄。”  小朋友發過幾個不好意思的表情,“就是覺得,計算機考試好沒意思,而且跟我的專業也不大掛鉤,實用性也不強,還不如去考個BEC呢,報個名加上培訓班的費用又那么貴,所以錢也攢不成。暑假是跟表姐一起去青海支教,所以也沒實習成。三月份的時候忙著考報關資格證,所以忙的連競選的事兒都忘了。”  “至于男朋友…”她頓了頓,“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再那么需要有人陪著了,我一個人去上自習,一個人打工,一個人去圖書館,雖然有點孤單,可是感覺居然還挺好的。”  “連男朋友都不想找了,過得這么充實還覺得自己失敗?”我開始覺得她是在手機那頭帶著不懷好意的獰笑反諷老人家。  “可是我沒有變成我想要成為的自己。”她發來一張難過的臉,“為這個我已經悶悶不樂好幾天了。”  我并沒有變成我想要成為的自己。聽上去多可悲的一句話,像是我們從來不能掌控的人生。  我看著從未完成過的年度計劃對自己說,每一年每一年。  大二的時候,我想要做人見人怕的學霸,每年把最高等獎學金砸到那個笑我“學習有什么用”的舍友頭上,可是因為搞樂隊和玩辯論這種“不正業”耽擱了太多時間,以至于每年那點微薄的獎學金只敢偷偷地自己收好。  大四的時候,我想要學會做菜,卻被一家非政府組織的慈善項目吸引去應聘了實習生,整日穿梭于一場又一場的會議,沒完沒了的出差和昏天黑地需要整理翻譯的文件。  工作第一年的時候,我想一定要有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去西藏,剛訂好了機票就接到公司派下來的新項目,只要默默又很“慫”的退掉了機票,退票的錢和我原本完美又小資的計劃死在一起。  2015年的時候,我想要考日語,想要啃好多好多艱澀難懂高大上的巨著,結果日語考試卻因為要出書改稿子占用太多時間而不了了之,而那些被我興沖沖一口氣買回來,放在書架上幾乎落滿一層灰的巨著,被翻開的次數還沒有我看美劇的次數多。  我并沒有變成我想要成為的自己,以前不會,以后應該也不會成為了。  可是從未覺得,因此我不能成為比之前的我更好的人。  那些至今依然留在心里的旋律與歌詞,那些一想起來就會好開心的排練。那些為了尋找論據或囫圇吞棗或一絲不茍讀完的《經濟學人》《南方周末》和《社會契約論》,比我背過的任何一篇課文都要記憶清晰,那些在電腦前熬夜查資料的日日夜夜,練就的憑借一點蛛絲馬跡就能串聯起的關鍵詞和五種以上翻墻爬院上外網的方法。  我依然需要靠外賣為生做飯不能自理,也最終沒能去一趟西藏,可實習那段時間大概是我此生英語水平最高的一段時期,無論多復雜的長句和多快的語速,幾乎都可以不用反應開口即出。在新項目中認識的同事也成了我在公司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重讀金庸,一起重讀紅樓夢然后唇槍舌劍去爭執討論,遠比我孤零零的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只為“看一看”更加有趣的多。  沒有報名日語考試,沒有讀完任何一本我以為可以看懂的《浮士德》《管錐編》《圍爐夜話》等等等等,但卻在《夏目友人帳》中看到了一種溫柔的強韌,在《摩登家庭》里學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溝通方式,甚至在許多看似“碎片”的知乎答案和公號推文中,想清了自己二十多年都未曾理解的東西。  我喜歡那個能夠按時按計劃按想象去成為的我,也喜歡現在的這個自己。  生活本來就是個最具變量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可以確定自己的明天,明天你所想要的會不會跟今天一樣,現在你視若珍寶的,是否轉眼就會棄如敝履。可是換取的,永遠跟失去的一樣多。而那些不曾預料的獲得,比胸有成竹要更喜出望外。  我知道我終將成為更好的人。  所以可以放心地不再用具體的條條框框來限制自己,在偶爾頹廢到不想翻書不想寫字不想上班的時候也不會緊張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郁癥,在沉迷于一部好的劇集之時不再自責,覺得荒廢了時間,在失敗的時候不會灰心到去質疑努力的意義,在小有所成的時候也用不著刻意去維持什么低調謙虛。  因為我知道我終將變成更好的人,無論如何。我放棄了某一項計劃,并不代表放棄了成長。  或許這條路跟我最初預想的并不一樣,但有什么關系呢,不過是殊途同歸而已。  不去拒絕生活帶來的任何一種可能性,才是對待生活最好的方式。  那些因為交換而獲得的許許多多,并不是可以被具體量化進字里行間的一二三四,而是明明說不清道不明難與人言,卻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它隱秘的存在,它帶來的改變和成長。  或許有一天,回頭看時甚至還會感到慶幸,慶幸沒有成為最初計劃好的那樣,而是成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自己。  Bye 2015,Bye,2015的自己。 不斷努力,才能配得上更好的明天 一直太成功,就不知道還可以得到什么“更好的” 我們辛苦打拼,不過為了讓所愛的人過得更好分頁:123

我們為什么一定要戰勝年齡  文/麥家  奧地利作家托馬斯·貝雷·阿爾德里奇有一句廣為人捧的名言:撫平心靈皺紋,等于青春永駐。40歲后,這句話榮登我日記本扉頁,我以最真誠的態度和最醒目的標示,指引自己盡可能撫平心緒的波瀾,壓縮身軀的欲望,自感“受益匪淺”。因之,我時常以“智慧”和“經驗”,嘲笑那些付出昂貴代價從美容院買來曲線、仰仗冬蟲夏草或羊胎素養出滿面紅光的“青春崇拜者”,視他們為“迷途羔羊”。每天,我打開日記本,總是虔誠地告誡自己:要放下全部憂思,戰勝消逝的光陰,注入不老的信念。  然而,這個夏天,有個莫可名狀的陰影頑強搖晃在我眼前、心底,有些曾經緊緊抓在手里的東西忽然變得沉默而遙遠,就像冬日的薄霧。我突然感到有些厭倦,我問自己為什么一定要這樣——讓青春不逝?阿爾德里奇的名言真的就是鮮花和掌聲的祝福?我鎮定的大腦發出驚慌無措的信號,堅定的下巴猛然決定遠走他鄉。我知道,我必須重新看待這個問題,如同我在出門前必須整理好褶皺的衣領。  問題其實很簡單,卻又因簡單而復雜。  青春易逝,人要老去,是誰也無法抵御的自然之力,是任何哲人也辯駁不了的真理和紀律,人類的渺小與無奈被時間一點一點抽絲剝繭,明明白白地橫陳在歷史做作的姿態里,化妝品、染發劑、假牙、羊胎素的荒誕和可悲一覽無余。不論是追求年輕的外表,抑或追求年輕的心,歸根結底都一樣,都是在不遺余力地和時間作戰,與自然抗拒。然而,這是一場注定要輸的戰爭!更何況,難道青春真的那么有價嗎?年輕真的那么美好嗎?彼之熊掌,此之砒霜。我們的人生在不斷地更易狀態,心靈的皺紋和身體的皺紋一樣,無法撫平,也沒必要去撫平,因為那其實是我們的財富,它在黑暗和誤解中默默地改善著我們生存的選擇和人生的際遇。它也許并不盡善盡美,但它像春華秋實一樣,自然而然。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從心所欲,每個年齡階段,都有各自的花香。  是的,20歲有20歲的青春和詩意,40歲有40歲的皺紋和詩意。追求年輕外表固不可取,追求年輕的心也一樣,年輕的心再美好,也照亮不了不再年輕的生命。生命是一道時間算術題,生老病死是一個公式,我們無須對光陰之足懷有太大的恐懼,并因為恐懼而改變自己足下的步伐,讓20歲的詩意覆蓋40歲的詩意。分頁:123

俞平伯:漿聲燈影里的秦淮河  我們消受得秦淮河上的燈影,當圓月猶皎的仲夏之夜。  在茶店里吃了一盤豆腐干絲,兩個燒餅之后,以歪歪的腳步踅上夫子廟前停泊著的畫舫,就懶洋洋躺到藤椅上去了。好郁蒸的江南,傍晚也還是熱的。“快開船罷!”槳聲響了。  小的燈舫初次在河中蕩漾;于我,情景是頗朦朧,滋味是怪羞澀的。我要錯認它作七里的山塘;可是,河房里明窗洞啟,映著玲瓏入畫的曲欄干,頓然省得身在何處了。佩弦呢。他已是重來,很應當消釋一些迷惘的。但看他太頻繁地搖著我的黑紙扇。胖子是這個樣怯熱的嗎?  又早是夕陽西下,河上妝成一抹胭脂的薄媚。是被青溪的姊妹們所薰染的嗎?還是勻得她們臉上的殘脂呢?寂寂的河水,隨雙槳打它,終是沒言語。密匝匝的綺恨逐老去的年華,已都如蜜餳似的融在流波的心窩里,連嗚咽也將嫌它多事,更哪里論到哀嘶。心頭,宛轉的凄懷;口內,徘徊的低唱;留在夜夜的秦淮河上。  在利涉橋邊買了一匣煙,蕩過東關頭,漸蕩出大中橋了。船兒悄悄地穿出連環著的三個壯闊的涵洞,青溪夏夜的韶華已如巨幅的畫豁然而抖落。哦!凄厲而繁的弦索,顫岔而澀的歌喉,雜著嚇哈的笑語聲,劈拍的竹牌響,更能把諸樓船上的華燈彩繪,顯出火樣的鮮明,火樣的溫煦了。小船兒載著我們,在大船縫里擠著,挨著,抹著走。它忘了自己也是今宵河上的一星燈火。  既踏進所謂“六朝金粉氣”的銷金鍋,誰不笑笑呢!今天的一晚,且默了滔滔的言說,且舒了惻惻的情懷,暫且學著,姑且學著我們平時認為在醉里夢里的他們的憨癡笑語。看!初上的燈兒們一點點掠剪柔膩的波心,梭織地往來,把河水都皴得微明了。紙薄的心旌,我的,盡無休息地跟著它們飄蕩,以致于怦怦而內熱。這還好說什么的!如此說,誘惑是誠然有的,且于我已留下不易磨滅的印記。至于對榻的那一位先生,自認曾經一度擺脫了糾纏的他,其辨解又在何處?這實在非我所知。  我們,醉不以澀味的酒,以微漾著,輕暈著的夜的風華。不是什么欣悅,不是什么慰藉,只感到一種怪陌生,怪異樣的朦朧。朦朧之中似乎胎孕著一個如花的笑——這么淡,那么淡的倩笑。淡到已不可說,已不可擬,且已不可想;但我們終久是眩暈在它離合的神光之下的。我們沒法使人信它是有,我們不信它是沒有。勉強哲學地說,這或近于佛家的所謂“空”,既不當魯莽說它是“無”,也不能徑直說它是“有”。或者說“有”是有的,只因無可比擬形容那“有”的光景;故從表面看,與“沒有”似不生分別。若定要我再說得具體些:譬如東風初勁時,直上高翔的紙鳶,牽線的那人兒自然遠得很了,知她是哪一家呢?但憑那鳶尾一縷飄綿的彩線,便容易揣知下面的人寰中,必有微紅的一雙素手,卷起輕綃的廣袖,牢擔荷小紙鳶兒的命根的。飄翔豈不是東風的力,又豈不是紙鳶的含德;但其根株卻將另有所寄。請問,這和紙鳶的省悟與否有何關系?故我們不能認笑是非有,也不能認朦朧即是笑。我們定應當如此說,朦朧里胎孕著一個如花的幻笑,和朦朧又互相混融著的;因它本來是淡極了,淡極了這么一個。  漫題那些紛煩的話,船兒已將泊在燈火的叢中去了。對岸有盞跳動的汽油燈,佩弦便硬說它遠不如微黃的燈火。我簡直沒法和他分證那是非。  時有小小的艇子急忙忙打槳,向燈影的密流里橫沖直撞。冷靜孤獨的油燈映見黯淡久的畫船(?)頭上,秦淮河姑娘們的靚妝。茉莉的香,白蘭花的香,脂粉的香,紗衣裳的香……微波泛濫出甜的暗香,隨著她們那些船兒蕩,隨著我們這船兒蕩,隨著大大小小一切的船兒蕩。有的互相笑語,有的默然不響,有的襯著胡琴亮著嗓子唱。一個,三兩個,五六七個,比肩坐在船頭的兩旁,也無非多添些淡薄的影兒葬在我們的心上——太過火了,不至于罷,早消失在我們的眼皮上。誰都是這樣急忙忙的打著槳,誰都是這樣向燈影的密流里沖著撞;又何況久沉淪的她們,又何況飄泊慣的我們倆。當時淺淺的醉,今朝空空的惆悵;老實說,咱們萍泛的綺思不過如此而已,至多也不過如此而已。你且別講,你且別想!這無非是夢中的電光,這無非是無明的幻相,這無非是以零星的火種微炎在大欲的根苗上。扮戲的咱們,散了場一個樣,然而,上場鑼,下場鑼,天天忙,人人忙。看!嚇!載送女郎的艇子才過去,貨郎擔的小船不是又來了?一盞小煤油燈,一艙的什物,他也忙得來象手里的搖鈴,這樣丁冬而郎當。  楊枝綠影下有條華燈璀璨的彩舫在那邊停泊。我們那船不禁也依傍短柳的腰肢,欹側地歇了。游客們的大船,歌女們的艇子,靠著。唱的拉著嗓子;聽的歪著頭,斜著眼,有的甚至于跳過她們的船頭。如那時有嚴重些的聲音,必然說:“這哪里是什么旖旎風光!”咱們真是不知道,只模糊地覺著在秦淮河船上板起方正的臉是怪不好意思的。咱們本是在旅館里,為什么不早早入睡,掂著牙兒,領略那“臥后清宵細細長”;而偏這樣急急忙忙跑到河上來無聊浪蕩?還說那時的話,從楊柳枝的亂鬢里所得的境界,照規矩,外帶三分風華的。況且今宵此地,動蕩著有燈火的明姿。況且今宵此地,又是圓月欲缺未缺,欲上未上的黃昏時候。叮當的小鑼,伊軋的胡琴,沉填的大鼓……弦吹聲騰沸遍了三里的秦淮河。喳喳嚷嚷的一片,分不出誰是誰,分不出那兒是那兒,只有整個的繁喧來把我們包填。仿佛都搶著說笑,這兒夜夜盡是如此的,不過初上城的鄉下老是第一次呢。真是鄉下人,真是第一次。  穿花蝴蝶樣的小艇子多到不和我們相干。貨郎擔式的船,曾以一瓶汽水之故而攏近來,這是真的。至于她們呢,即使偶然燈影相偎而切掠過去,也無非瞧見我們微紅的臉罷了,不見得有什么別的。可是,夸口早哩!——來了,竟向我們來了!不但是近,且攏著了。船頭傍著,船尾也傍著;這不但是攏著,且并著了。廝并著倒還不很要緊,且有人撲冬地跨上我們的船頭了。這豈不大吃一驚!幸而來的不是姑娘們,還好。(她們正冷冰冰地在那船頭上。)來人年紀并不大,神氣倒怪狡猾,把一扣破爛的手折,攤在我們眼前,讓細瞧那些戲目,好好兒點個唱。他說:“先生,這是小意思。”諸君,讀者,怎么辦?  好,自命為超然派的來看榜樣!兩船挨著,燈光愈皎,見佩弦的臉又紅起來了。那時的我是否也這樣?這當轉問他。(我希望我的鏡子不要過于給我下不去。)老是紅著臉終久不能打發人家走路的,所以想個法子在當時是很必要。說來也好笑,我的老調是一味的默,或干脆說個“不”,或者搖搖頭,擺擺手表示“決不”。如今都已使盡了。佩弦便進了一步,他嫌我的方術太冷漠了,又未必中用,擺脫糾纏的正當道路惟有辯解。好嗎!聽他說:“你不知道?這事我們是不能做的。”這是諸辯解中最簡潔,最漂亮的一個。可惜他所說的“不知道?”來人倒真有些“不知道!”辜負了這二十分聰明的反語。他想得有理由,你們為什么不能做這事呢?因這“為什么?”佩弦又有進一層的曲解。那知道更壞事,竟只博得那些船上人的一哂而去。他們平常雖不以聰明名家,但今晚卻又怪聰明,如洞徹我們的肺肝一樣的。這故事即我情愿講給諸君聽,怕有人未必愿意哩。“算了罷,就是這樣算了罷;”恕我不再寫下了,以外的讓他自己說。  敘述只是如此,其實那時連翩而來的,我記得至少也有三五次。我們把它們一個一個的打發走路。但走的是走了,來的還正來。我們可以使它們走,我們不能禁止它們來。我們雖不輕被搖撼,但已有一點杌隉了。況且小艇上總載去一半的失望和一半的輕蔑,在槳聲里仿佛狠狠地說,“都是呆子,都是吝嗇鬼!”還有我們的船家(姑娘們賣個唱,他可以賺幾個子的傭金。)眼看她們一個一個的去遠了,呆呆的蹲踞著,怪無聊賴似的。碰著了這種外緣,無怒亦無哀,惟有一種情意的緊張,使我們從頹弛中體會出掙扎來。這味道倒許很真切的,只恐怕不易為倦鴉似的人們所喜。  曾游過秦淮河的到底乖些。佩弦告船家:“我們多給你酒錢,把船搖開,別讓他們來羅嗦。”自此以后,槳聲復響,還我以平靜了,我們倆又漸漸無拘無束舒服起來,又滔滔不斷地來談談方才的經過。今兒是算怎么一回事?我們齊聲說,欲的胎動無可疑的。正如水見波痕輕婉已極,與未波時究不相類。微醉的我們,洪醉的他們,深淺雖不同,卻同為一醉。接著來了第二問,既自認有欲的微炎,為什么艇子來時又羞澀地躲了呢?在這兒,答語參差著。佩弦說他的是一種暗味的道德意味,我說是一種似較深沉的眷愛。我只背誦豈君的幾句詩給佩弦聽,望他曲喻我的心胸。可恨他今天似乎有些發鈍,反而追著問我。  前面已是復成橋。青溪之東,暗碧的樹梢上面微耀著一桁的清光。我們的船就縛在枯柳樁邊待月。其時河心里晃蕩著的,河岸頭歇泊著的各式燈船,望去,少說點也有十廿來只。惟不覺繁喧,只添我們以幽甜。雖同是燈船,雖同是秦淮,雖同是我們;卻是燈影淡了,河水靜了,我們倦了,——況且月兒將上了。燈影里的昏黃,和月下燈影里的昏黃原是不相似的,又何況入倦的眼中所見的昏黃呢。燈光所以映她的,月華所以洗她的秀骨,以騰的心焰跳舞她的盛年以餳澀的眼波供養她的遲暮。必如此,(www.lz13.cn)才會有圓足的醉,圓足的戀,圓足的頹弛,成熟了我們的心田。  猶未下弦,一丸鵝蛋似的月,被纖柔的云絲們簇擁上了一碧的遙天。冉冉地行來,冷冷地照著秦淮。我們已打槳而徐歸了。歸途的感念,這一個黃昏里,心和境的交縈互染,其繁密殊超我們的言說。主心主物的哲思,依我外行人看,實在把事情說得太嫌簡單,太嫌容易,太嫌分明了。實有的只是渾然之感。就論這一次秦淮夜泛罷,從來處來,從去處去,分析其間的成因自然亦是可能;不過求得圓滿足盡的解析,使片段的因子們合攏來代替剎那間所體驗的實有,這個我覺得有點不可能,至少于現在的我們是如此的。凡上所敘,請讀者們只看作我歸來后,回憶中所偶然留下的千百分之一二,微薄的殘影。若所謂“當時之感”,我決不敢望諸君能在此中窺得。即我自己雖正在這兒執筆構思,實在也無從重新體驗出那時的情景。說老實話,我所有的只是憶。我告諸君的只是憶中的秦淮夜泛。至于說到那“當時之感”,這應當去請教當時的我。而他久飛升了,無所存在。  ……  涼月涼風之下,我們背著秦淮河走去,悄默是當然的事了。如回頭,河中的繁燈想定是依然。我們卻早已走得遠,“燈火未闌人散”;佩弦,諸君,我記得這就是在南京四日的酣嬉,將分手時的前夜。  一九二三,八,二二,北京。   俞平伯作品_俞平伯散文集 俞平伯:打桔子 俞平伯:《燕知草》自序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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